◎李晓亮

饱受智商感人、辣眼烂片洗礼的年底，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国际公认、口碑爆棚的科幻神片《降临》定档，以为终于可以饕餮一把，就此洗洗眼过节呢，结果从上映两天市场反馈看，神作似乎遭遇了尴尬的“消化不良”和“水土不服”。在一些评分网站上，除了专业影评和职业影迷外，一般看热闹的观众，则直言是“试睡大片”：“看过最无聊的电影，看一半走人，浪费钱……”

几乎所有差评都来自于此。“难以理解，内容含糊，剧情也很无聊，全程无打斗场面，使人昏昏欲睡”，这能怪影片质量不行吗？记得当初在戛纳甫一亮相，就惊艳了全球影评人。

而《降临》改编自星云奖、雨果奖得主、华裔科幻作家特德·姜的短篇，一直被称为“不可能改编为电影”。但作品问世后，业界和观众都交口称赞，拿下了包括金球奖在内一百多项提名。不是电影“难以理解，内容含糊，剧情也很无聊”，而是没开过眼的观众，若眼里科幻就只有“全程打斗”一个选项，也就难怪“不识货”不买账，国产科幻出头，难比登天呢。

宁浩想挑战下这个难题——：“大家天然不相信中国导演能够拍科幻片，我想看看这次大家能不能相信。”他的疯狂系列终于再续，取材于刘慈欣《乡村教师》的《疯狂外星人》确定年中开机。只是“技术不代表一部电影的好坏，最重要的还是故事。”这是实话！

而故事文本，叙事策略，整体结构，当然不是只有简单粗暴、打怪升级这一种了。《降临》为何是被认为“最高级”的硬科幻？因为它愿意打破常规，以一个语言学角度切入，这还真不是凭空瞎想。

一个烧脑的科幻外壳下，包裹的仍是人的自我认知、价值实现、生命与命运等柔软的人文内核。以外星语言为切口和载体，打破线性时间概念，当你能预见未来时，你如何在过去面对已知的未来。这一终极问题，是科幻的也是现实的。如何让看似宿命的选择变成主动而积极的，是电影探讨的终极问题。这难懂，但并不是无聊。

你不能以漫威的超级英雄片爆米花片，来要求这类人文哲思式的科幻文艺片子。现在不适，像是小学看图说话课，拿了高数微积分教材。但至少要知道，世上还有另一种可能。暂时看不懂不是直斥人家烂，而给自己以耐心。这是国产幻想类作品“降临”的关键。《盗梦空间》《星际穿越》等大神作品，你可能随大流叫好，那么多了解中小成本的《降临》，“乡村教师”类国产科幻的未来，或只能从这里生发。